相比于物理学,可叹的是,人工智能的研究,到目前为止,极少关注这个科学的问题。顶级的工程学院也不教这个事情,大家忙着教一些技能。解决一些小问题,日子就能过得红红火火。80年代有些知名教授公开讲智能现象那么复杂,根本不可能有统一的解释,更可能是“a bag of tricks”一麻袋的诡计。有一些“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”的工程法则就行了。这当然是肤浅和短视的。
朱松纯教授的博士导师Mumford1980年代从纯数学转来学习、研究人工智能,他的理想是为智能构建一个数学体系(mathematics of intelligence)。以他的身份做这种转变是极其不容易的(他有很多吓人的头衔,包括菲尔兹奖、麦克阿瑟天才奖、国际数学家协会主席、美国国家科学勋章), 而朱松纯教授到目前还没有见过第二个这么转型的大家。 1991年朱松纯教授读完大学,申请研究生院的个人陈述(Statement of Purpose)中就懵懵懂懂地提出要探索这样一种统一框架。当时也没有互联网,朱松纯教授也没有听说过Mumford。记得当时科大计算机系刚刚有了第一台激光打印机,替代针式打印。朱松纯教授买了两包“佛子岭”香烟给管机房的师兄,让他一定要帮朱松纯教授把这三页纸的个人陈述好好排版、打印出来!结果,大部分学校都拒绝了朱松纯教授的申请,而朱松纯教授导师把朱松纯教授录取到哈佛读博士。同一年, 科大计算机系一个师弟吴英年被录取到哈佛统计学读博,我们就成了室友。他对物理和统计的理解十分深刻,过去25年我们一直在一起合作。现在回头看,人生何其幸哉!